秦桑拿著病歷的手一頓,她不可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這就等同於職場騷擾,如果是平時的她,早就發作了,偏生,這個人還是她的頂頭上司,掌管著她的飯碗。
她忍了忍,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院長您受的傷,應該還輪不到我這個外科醫生來負責吧?」
男人闔上書,聲音懶洋洋的。
「相關科室清一色是男醫生,我跟李主任說找個漂亮的,哪個科室都可以。」
也就是說,這是李主任給她挖的坑?她還只能往裡跳? 傲嬌男神你好壞 一上午,秦桑都閑得很,這簡珩是個磨人的主,那方面受的傷,自然不可能讓她來看,說是負責的醫生,可她就只有陪他去做相關檢查的份,她想走還不行,他非要讓她在旁邊陪著,她倒是覺得比較像是專職看護。
下午她沒有過去,留在了自己的診室替病人看診,即使簡珩是院長,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工作要做。
中途的時候小護士曾經三番四次過來傳達那男人的意思,她都視若無睹,以看診為由拒絕了。
臨近下班,病人才少了些,她送走一位女病人,抬起頭就看見霍向南倚靠在門邊。
她一怔,她剛才太過專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更不知道他站在那到底有多久了。
他走過來,手抬起幫她將那散亂在鬢間是碎發撥到耳後。
「很忙?」
她回了句「還好」,就讓他坐在邊上,開始幫他換藥。
她垂著眼全神貫注地上藥,他看著她的臉,眸光漸濃。
診室內很安靜,僅僅一扇門就將外頭的喧嘩隔開。
最近這段日子,他對她似乎當真冷淡了些,之前,陸心瑤生病,他的心思全在那上頭,她當時的難過他都盡數看在眼裡。他不由得在想,或許,他應該對她好一點,畢竟他們是夫妻,而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跟她離婚的。
可他能想到的哄她開心的辦法不多,他對這方面並不擅長,唯一能出的主意,便是帶她去吃她愛吃的,買一些她喜歡的東西送她。
「桑桑。」
秦桑的動作一頓,茫然而驚訝地抬起頭。
他很少會這樣喊她,大多數時間,他都是直接喚她的全名,想也難怪,因為記憶中他和她總是在為了陸心瑤的事而爭吵。
他望著她,那雙濃黑如墨的眼瞳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今晚我們出去吃……」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敲響,她只能直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小護士就站在門外,秦桑也沒把門全打開,因此,她便沒有發現裡頭還有一個活人。
「秦醫生,簡先生又讓我喊你過去了……」
聽見她的話,她難免有些頭疼。
「今天這都是第幾次了?他還有完沒完啊?你就告訴他,我快下班了,下班時間屬於私人時間,我沒有工夫去陪他胡鬧。」
小護士臉上布滿了為難,這一整個下午,她就是一個跑腿的,每次給簡珩回話,那男人的面色便又難看了幾分,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撕了。
「秦桑姐,你就去見一見他吧!你不過去,他就盡給我臉色看,我魂都快嚇沒了。」
然而,秦桑是鐵了心。
「你別去管他,他就是太閑了,反正我是不會過去的。」
浪費了一個上午,已經讓她慪氣了,她不過是小小的外科醫生,不是院長大人的玩具。
—題外話—
某妖:霍爺,你老婆被人相中了……你還淡定得了咩…… 秦桑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的交談,被裡頭的霍向南全都聽了進去。
男人的眉頭緊蹙,簡先生?哪來的簡先生?為什麼這簡先生非要讓人把她喊過去?
這平白無故冒出來的簡先生,跟她是什麼關係?
他的腦子裡充斥了許多的疑問,他向來就不是一個什麼問題都會問出口的人,只是心裡難免有些不愉快。
那廂,小護士苦著一張臉。
「秦桑姐……」
可不管她再說些什麼,秦桑是都聽不進去了,朝她揮了揮手,就將門關上。
她才剛轉過身來,一道暗影壓過了她的頭頂,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這男人也不知是何時過來的,與她之間的距離幾乎是沒有半點的空隙。
她嚇了一大跳,霍向南的臉色很沉,那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深知愛我不及她 她清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秦桑不由得有些發懵,好端端的,他怎麼又生氣了?
「怎……怎麼了?」
「回家!」
他丟下這麼兩個字,便拽著她往外頭走去。
直到被拉上車,她仍然想不透他究竟因為什麼而生氣。
身上的白大褂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下,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脫下來,疊好放在一邊。
再反觀旁邊的男人,下巴曲線緊繃,那幽深的黑眸里,暗含波瀾。
她咬著下唇,好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霍向南,你更年期提前了?」
隱約的,她能看見他嘴角抽搐了下,抽空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回到東湖御景,他一聲不吭地進了書房,她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便拋之腦後了。
吃過晚飯,她拿了換洗的衣服進浴室去洗澡,出來后吹著頭髮,就見到他推開門走了進來。
在經過她的時候他的步伐微頓,似是在等待著什麼,見她連眼睛都沒有瞟過來,他似乎又有些惱了,進浴室時把門甩得很大聲。
她被這甩門聲嚇了一大跳,瞠目結舌地看著浴室方向。
這下,她更加肯定他是更年期提前了。
把頭髮吹乾,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上頭只有廖廖的幾個字。
「明天到我這裡來。」
她盯了許久,而後將手機重新放回去,說實在的,她真心覺得,這條簡訊是發錯了。
剛掀開被子正準備躺下去,浴室的門被由內往外地打開了。
男人從裡頭走了出來,幾乎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她。
他從醫院到家裡,忍了一路,可她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他覺得那感覺就像是有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裡,不拔不快。
他乾脆就走過去,直接就開門見山。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 秦桑微怔,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
「沒有啊……」
今天跟往常一樣,上班下班,離開家回來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話要對他說的。
只是,她的這句話卻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她也管不了這麼多,忙了一天,她難免有些乏累,當著他的面就躺了下來,他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便也躺在床上。
才剛把床頭燈關掉,她來不及闔上雙眼,身側的這個男人就翻轉過來,把她重重地壓在了身下。
他靠得很近,近得她都能感覺得到他噴在她臉上的灼熱呼吸,而他的手就撐在她的耳側,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的頭髮。
秦桑的腦子「轟隆」地一下炸開了,結婚一年多,兩人即便同床共枕,卻並不算親昵,像這樣的舉動,還是頭一回碰見。
「霍……霍向南……」
她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全,如此慌亂的她,讓他眼底的光不禁柔和了起來。
說到底,她再堅強,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在他面前,大多數表現出來的是獨立,男人都喜歡獨立的女人,但偶爾,還是得有女人該有的柔弱。
房間內,光線並不是很充足。
或許是適應了黑暗,他的面部輪廓是那般清晰地印在她的瞳子里,她幾乎屏住了呼吸,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仰視他。
慢慢的,他的臉越來越近。
微張的唇被覆上,下一秒,換來的是攻城掠地。
他吻得很深,那濕膩的舌尖在唇間啃咬,她嚶嚀出聲,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際,五指逐漸收緊。
霍向南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的滋味這麼好。
他向來都是很有忍耐力的,偏生,這忍耐到她面前,竟是潰不成軍的。
手,撩起她睡衣的衣角溜了進去,觸及的,儘是一片滑嫩。
他只覺有一股熱直衝腹下,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眸底,深邃變得濃重。
就連房間的空氣,似乎也渲染了那份曖昧的旖旎。
他是一個隨性的人,在床事方面也不需要剋制,想要的話就會去索要,根本不會考慮太多。
因一個吻就能讓他有了反應,秦桑還是頭一個。
男人的呼吸稍重,剛想要做些什麼,卻發現身下的人有了異樣。
他蹙眉,伸長手將床頭燈打開,見到面前的一幕後,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秦桑平躺在那裡,面容酡紅,已然昏睡了過去。
他的手觸著被他吻腫的菱唇,此時,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好了。
「哪有人接吻只憋氣而不呼氣的?」
本來,他就是想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以後都別有事情瞞著他,可是怎麼都想不到,一碰她,首先失控的是他。
他翻過來坐起,垂眸看著自己的某個地方,只能認命地到浴室去洗冷水澡。
雖然憋得有些難受,但他竟然覺得,這種感覺……挺好的。
—題外話—
某妖:這麼點肉沫,應該沒事吧?求過審,求不和諧,難得的福利啊…… 光亮從窗帘中透出,KINGSIZE大床上,秦桑悠悠轉醒。
她翻了個身,慢慢地睜開雙眼,好一會兒以後才坐起身來。
昨晚的記憶隱隱約約地浮現腦海,她捧著自己的臉,總覺得熱得燙手。
是夢嗎?如果是夢的話,也未免太過真實了,可那種觸碰的感覺卻充斥在她的胸腔內,滿滿的讓人無法忽視。
旁邊的位置一如既往空蕩蕩的一片,她下床到浴室洗漱,而後下了樓。
普一走進飯廳,她一眼就能看見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她的步伐微頓,低垂著頭走到自己的位置。
其實,從她出現開始,霍向南就發現她了。
她畏畏縮縮不敢直視他的模樣,倒是令他有些新鮮,男人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向上揚起的弧度。
吃過早餐,她便起身準備去上班。
他將報紙折好放到一邊,抬眸睨著她。
「我送你。」
不忘初心 倘若是平常的她,肯定是滿心歡喜的,但這會兒她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連忙擺了擺手。
「不……不用了,我能自己過去……」
說到半途,她忽然記得自己的車還在醫院的停車場,又換了一句。
「管家能送我去醫院嘛!」
話音剛落,她便努力地朝著旁邊的管家一個勁地使眼色。
管家視若無睹,這可是自家少爺難得的提出要送少奶奶去上班啊,他怎麼可能去當一個不識好歹的電燈泡?
霍向南站起身來,直接就走到她的面前拽起了她的手往外走。
他向來都是不許別人拒絕的,自然,這一次亦是如此。
很快的,Pagani駛出了東湖御景的車庫。
男人的手握著方向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今個兒他的心情大好,便也帶著打趣的口吻開口。
「昨晚你挺出息的啊,不過是一個吻,竟然也能暈過去?」
他是哪壺不提提哪壺,秦桑咬著下唇,不敢去看他的臉。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逗她。
十字路口前,他停下來等綠燈,身子往旁側了側,與她靠得很近。
「你就不期待如果你昨晚沒有暈過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