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笑道:“幼娘你聽聽裏面……”
公孫羽聞言,靠近前聽了聽,眼睛一亮,道:“下面有地河?”
白荷點頭道:“正是,下面並非密閉不通的,和外面有多處相連,所以不虞地毒之氣。”
又對卿眉意道:“一路上都有油燈備着,勞煩姑娘讓人下去點燈,仔細臺階……”
卿眉意忙安排兩個青隼下去,不一會兒,黑漆漆的洞口便透出光芒來。
先是一點,之後愈來愈亮。
見此,贏杏兒道:“事不宜遲,咱們立刻下去。
蛇娘,看顧好孩子。
大嫂二嫂鴛鴦,照顧好老太太。
賈蘭、賈菌,照顧好老爺。
小吉祥香菱,看好姨娘。
林妹妹你們幾個,相互照應着……”
“是!”
衆人紛紛應下後,依着次序,一個個走下密道。
劉姥姥抱着板兒,也一併跟了下去。
等所有人等入內後,一道身着道袍的身影出現,用一把古拙寶劍,抵住千斤巨石,輕輕一動,將石碑移回了原位……
好似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榮國府門口處,藍田大營二千兵馬剛剛包圍了榮寧兩府,正奇怪怎地沒遇到抵抗,就見一瘋婦人,披頭散髮赤着腳,跑出來大笑大喊道:“她們要逃了,她們要逃了,哈哈哈,寶玉別走,你會承爵的,都是你的,家業都是你的,哈哈哈……”
……
草原,五原城。
三萬長城軍團大軍,自上而下,已然將賈環視作天神。
整個城池,都瀰漫在一片狂熱興奮之中。
十萬赤手空拳,甲冑全無的厄羅斯士卒,被一條條牛筋捆住一隻手,系成死結,前後相連。
由韓大帶着五十親兵親自領軍,帶着一萬持金戈,披堅甲的士卒,押着俘虜入關獻俘。
數不盡的牛羊馬匹,被從內蒙找來的數千牧人驅趕着,亦往關內走去。
等他們到了關中,正好冬天。
全神京的百姓,一家可分得兩隻羊都富餘。
賈環在城門前送別克列謝夫,克列謝夫有一句話說的極對,厄羅斯方面任何想針對大秦的進攻,都要先經過他。
潰兵無數,總有人能回到厄羅斯,將這個消息傳回莫斯科。
莫斯科那些忠於羅曼諾夫王朝的老臣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克列謝夫的存在,有助於大秦的緩衝。
克列謝夫再三表示不捨之情,但爲了朋友之義,不讓莫斯科大軍征伐他的朋友,所以他還是得回到南方軍區,準備備戰。
並再三希望,賈環能早點將天雷賣給他一些。
賈環亦表現的情真意切,信誓旦旦一定會送給他的好朋友,足夠多的天雷雲雲。
場面持續了一個時辰後,克列謝夫才帶着五萬收斂起來的潰兵,和勉強夠量的軍糧,往北離去。
等厄羅斯人完全消失在草原地平線時,五原城內,萬衆狂呼:
“寧侯萬勝!”
“寧侯萬勝!”
“寧侯萬勝!”
賈環面色漠然的立於城門樓,眼神凝視南方神京方向。
隨手拉過身後烈烈招展的黑雲旗一角,往天霍然一揚,沉聲命令道: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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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牛繼宗等人帶走了一萬御林軍,但宮廷內,各處宮門依舊留下了不少侍衛。
加起來,也有二三百人之多。
這些侍衛分守在各個門口,阻絕一切敵人。
然而,他們若是聚在一起,或許效果更大些。
因爲他們面對的,並非尋常進攻者。
二十八個蒼老的公公,頭戴高冠,因爲常年不見天日而慘白的臉上,眼神漠然森幽,一張口,竟是黑紅之色。
恐怖如鬼魂。
他們也的確如鬼魂一般恐怖,每個宮門口布置十個披甲侍衛,對方只出動兩個人,就如牛頭馬面一般,肆意的收割着性命。
手下無一合之敵。
招式陰狠,毒辣,招招致命。
一路向南行,幾乎毫無停頓時。
一直到了紫宸書房宮殿前,才遇到了五十名中車府衛士,這些人和保護張廷玉等人離去的五十人,是蘇培盛這些年辛苦培養出的家底。
連柴俊都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都非弱手。
此時,二十八名大太監,出動了十八名。
那五十人結陣防禦,這十八名太監亦結陣進攻。
依舊是毫無還手之力,如尖刀一般,銳氣逼人。
五十人防禦之陣,頃刻間崩潰。
五十名衛士,個個慘死。
隨之,那十八名內監直接上了丹陛,推開了紫宸書房正殿大門……
“吱……呀……”
“砰!砰!砰!”
大門剛開,最前面的三個大太監,就倒飛而出。
而後重重的摔落丹陛。
口中鮮血狂吐,眼見活不成了……
其他十來人見此,登時退後,極度防備的看着門內。
只見一個兩鬢霜白,身材高大的身影,從門內走出,乾咳了兩聲,掃視了一圈地上的屍體和那些老內監後,目光淡淡的看着贏歷,嘆息了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贏歷聞言,嘴角彎起一抹冷笑,道:“十三叔,你說,朕又是爲了何事?”
聽他自稱,贏祥細眉登時皺起,看了看贏歷身邊人,道:“你若沒帶大軍進宮,只這些人,是不會得逞的。”
贏歷眯了眯細眸,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他話音剛落,身邊又縱躍而起兩大身影。
如蒼鷹一般,伸出兩雙“鷹爪”,凌空狠狠抓向贏祥。
贏祥見之,輕咳了聲後,腳一點地,亦是凌空而起,迎上兩個大太監。
“砰!砰!”
又是兩記交手,那兩個太監身形凌空一滯,隨即徑自掉了下來。
贏祥飄然而下,面上多了一抹潮紅。
顯然,他也並不輕快。
正這時,其餘二十三人,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模樣怪異的手弩,對準還未落地的贏祥,攢射起來。
“咻!咻!咻!”
一陣遠比尋常弩箭破空聲更爲強勁的破空聲響起,贏祥見之面色登時一變,憑空一轉身形,在危不可及時,生生將身體往一邊挪移出數尺,避開了弩箭攢射。
看着地上藍汪汪的尺許長短的弩箭,竟沒入岩石地面大半,贏祥眼神凝重了許多。
好在,對方的手弩,似乎只能發射一次,就不能再射了。
二十一個蒼老的大太監,如厲鬼般,撲向了贏祥。
“砰砰!”
“砰!”
“砰砰砰!”
二十一人擺出天罡北斗陣,全力圍攻贏祥。
贏祥雖爲半步天象,修爲高他們一個甚至兩個境界。
隨手一擊就能讓他們吃力不已,壓的他們勉強招架。
可是,因爲攻擊勁道被平分到二十一個人身上,之前隨手一擊就殺了三個大太監的戰績,再沒出現。
一時間,對方雖奈何不得他,他竟也難破陣而出。
局勢形成僵持,這個時候,贏歷卻忽然帶着剩餘兩個沒出手的內監,和剛剛從地上爬起,率先出手被擊落的那兩個大太監,一共四人,饒過戰局,往紫宸書房內走去。
見此,贏祥爆喝一聲:“豎子爾敢!”
喝罷,全身勁力大增,一雙鐵拳似緩實疾,一連轟擊出十七拳,將對面十七個大太監擊的四散飛起,摔落第一,眼看多半活不成了。
然而其餘的四個大太監,卻趁機從後面,將八隻慘白枯瘦的爪子,抓到了贏祥後背……
“噗!”
一口鮮血噴出,贏祥面若金紙,而後身軀陡然一震,厲喝一聲,身後的八隻手同時發出一陣“咔擦”聲,四名大太監慘呼一聲,看着生生折斷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倒地哀嚎。
“咻!!”
近在咫尺間,贏祥只能緊眯眼眸,看着贏歷手中端着的弩箭,朝他飛射來。
贏祥正想避讓,可心中一陣絞痛發作,眼前一黑,讓他到底慢了半拍……
“噗!”
弩箭射入了贏祥,氣海的位置。
贏祥全身身子陡然一陣,細眼中瞳孔漸漸擴大……
贏歷身旁最後四名大太監中的兩位,縱躍而起,閃身出現在贏祥身邊,同時出爪,印在了贏祥胸膛前……
“噗!”
再嘔出一口血,贏祥緩緩,仰面倒地。
“行了,裏面的事要緊。”
見那兩位內監還想再補一記,似想分屍解恨,以報贏祥斃殺他們二十一名相處數十年老夥計之仇。
不想卻被贏歷阻止道。
就感觀而言,對贏祥的好感,大概是贏歷和隆正帝這一對天家父子,唯一的相似處。
兩人無奈,只能收手,看了眼地上已然沒了呼吸的贏祥,冷哼一聲,跟隨贏歷,進了上書房……
……
“砰!”
蒼邁的蘇培盛,連一招都沒過,就被一個大太監隨手打到在地,掙扎不起。
從內殿,到御案,再無阻隔。
“畜生!”
隆正帝高居龍椅,細眸緊眯成一條線,眸光如刀的看着贏歷,寒聲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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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歷面色淡然,沒有即將取得勝利的輕狂,眼神更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波瀾。
他輕聲道:“比起你的所爲,朕之行事,當得起仁義二字。”
“朕?”
隆正帝聞言愈發大怒,寒聲道:“你又有何資格,稱一聲朕?
仁義?
你設計害死贏時,害死太后,數次謀害於朕,莫非也是你口中的仁義所致?
即使如此,念在你爲朕之子的份上,朕還是不殺你。
卻不想,你這忤逆人倫的畜生,竟敢做出今日之事來。”
“哈哈哈!”
贏歷看着隆正帝,面色忽然變的古怪起來,仰頭尖銳笑起,笑了好久方罷,他看着隆正帝,道:“你不殺朕?
你不是不想殺朕,你只是不想再揹負一個殺子的名聲罷了。
況且,你不是早就知道,朕的身體,堅持不了幾年了嗎?
與其再壞了你千古一帝的名聲,不如讓朕自生自滅。
贏正,你真真是古往今來,第一虛僞薄涼之人。
若非皇祖,你焉能登上帝位?
若無太上皇庇佑,你以爲你能坐的穩二十年皇位?
你連你親生母親都能苛待,殺太后母族滿門。
你屠戮宗室,抄家百官。
絲毫不念宗親之親,百官之忠。
到如今,你又開始整治一直支持你的武勳。
哈哈哈!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若非你連續整治了秦樑牛繼宗,將灞上大營的精銳不斷調出,十萬大軍的灞上大營,如今竟成了個空殼子。
掌控京營九門的秦樑麾下,也都被你貶斥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