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他,因為從小便失去了一切親切、友情,更沒嘗試過真正的愛情。
因此,在街頭混的時候,心裡,腦子裡全部是怎樣為自己撈好處。
最終即便是死,身邊也沒一個能讓他交心的兄弟朋友。
那種過了今日不知明日的日子,讓丁宣早就習慣了對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戒心。
所以前世的他在京都雖混出點小名氣,但他卻並不快樂。
想不到穿越過來第一時間,便發現身邊擁有三位生死相依的兄弟,心態在不知不覺間便產生了變化。
為了守住自己僅有的這份基業,他選擇和蠻象上比斗台。
為了守住屬於自己和兄弟們的自由和未來,他選擇與青峰鎮三大家族死磕。
雖然在這件事上,他採用了些前世當混混的手段,但效果真心不錯。
如今,看到眼前十餘位對自己越來越崇拜,越來越信服的團員們,丁宣心情說不出的明朗。
彷彿看到了未來的方向,不再像曾經一樣迷茫和彷徨,有的是奮勇前進的無限動力。
「特么的,三大家族的人都特么瘋了,見誰咬誰。」
「我聽人說,咱們散修冒險團已有不少被他們抓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些瘋子究竟要幹嘛。」
「艹他馬,三大家族了不起啊!實在不行,咱們散修聯合起來,跟他們干。」
……
就在丁宣帶著十餘手下兄弟暫停在一片小溪旁吃東西休息恢復體力時,身後突然傳來雜亂而憤怒的聲音。
丁宣好奇轉頭,叢林紛紛亂亂走出一群神情疲憊,衣衫襤褸,腳步凌亂的冒險者。
粗略看去,這批人群大約在五十人左右,從衣著上看,並非來自同一冒險團。
而是在遇到什麼事後,無意中混雜在一起的。
那些人顯然沒想到,這地方還有其他冒險團成員,看到丁宣等人個個精神亢奮,神情輕鬆的樣子。
新來的五十餘人都有些懵。
「兄弟,你們是哪個冒險團的?怎麼沒遇到三大家族冒險團的瘋子們?」
那群人中一個乾瘦高個子越眾而出,好奇的看向丁宣等人。
丁宣笑笑:「我們進暗鴨叢林大半個月了,除了猛獸和林子里的花草樹木外,還沒遇到其他生物。」
說到此,他便停下話頭,並沒追問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反正,發生什麼也暫時與自己無關。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帶著手下成員趁亂閃人,有什麼呢?
剛與丁宣說話的瘦高個不由感慨:「你們可真幸運,竟沒遇到那群瘋子。」
「特么的,我們真是慘,被一群瘋子莫名其妙追著抓,也不知道他們要幹嘛。」
「咱們算是好的了,至少還逃出來些。聽說那些這幾天正好在城裡修養的冒險團才慘,全被人拿下了。」
「也不知道三大家族的瘋子是發了什麼瘋,半個月前還拼得你死我活的,現在又聯合起來坑我們這些散修。」
……
那些人自顧自憤怒討論著,兀自走到離丁宣他們不遠的溪邊三三兩兩找地方坐下來。
逃亡了一路,他們實在太疲憊了,誰也不想節外生枝,惹眼前的丁宣他們。
大家都是從刀口上混出來的,誰還看不出,人家這群人雖少,卻個個精氣神充足,遠遠不是他們這些殘兵敗將能相提並論的。
丁宣雖沒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習慣了側耳傾聽對方的議論。
「團長,要不,小的過去打聽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一個長相普通,眼神卻透著點小機靈的十二三歲的少年湊到丁宣面前,小聲請示道。
丁宣看看他,讚賞的點頭道:「可以,但不要表現得太明顯,只聽別問,明白?」
機靈少年得到認可,那張大眾臉上瞬間綻放出自信的笑容。
拍著他那並不算結實的胸脯道:「團長,您就瞧好吧,我小機靈保證不動聲色完成任務。」
丁宣笑:「你叫小機靈?」
少年尷尬的撓撓頭,心裡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糟,一得意就忘形了,敢在團長面前抖機靈。
可團長問話,他又不敢不回答,於是道:「小的真名叫肖吉翎,平常喜歡抖點小想法,所以大家就叫我小機靈。」
丁宣一聽,不由樂了:「嗯,這名字不錯,這外號也不賴,去吧,辦好此事,本團長有賞。」
「得嘞,團長您就瞧好兒吧。」
肖吉翎欣喜的答應一聲,起身後似是又想起什麼,他又道:「團長,我可以拿點東西做餌不?」
說話的同時,他還指了指那邊的烤架。
此刻,烤架上正傳來滋滋冒油的聲音,還有陣陣香味順著山風瀰漫開來。
惹得剛剛出現的那群人不自覺的咽著口水。
若不是看出丁宣他們不好惹,他們只怕早就湊過來,以各種方式將美食弄進嘴裡了。
丁宣眼角餘光瞥了眼周圍的情形,唇角不由揚起濃郁笑意,對眼前這肖吉翎更感興趣了。 焱陽聽著姜雲卿的話后,有些驚訝道:「姐姐的意思是,拓跋族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預知到了他們會有滅族之禍,所以才封存了我,更留下了傳承密地,等姐姐到來?」
「那當年拓跋黎為了那個女子與東聖之人為敵,舉族前往西蕪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
姜雲卿說道,「拓跋族的預知之力,只能看到結局,而相距時間越久的變故也就越模糊,這上面說他們當初只是算到拓跋一族會有滅族之禍,所以提前避世,從東聖頂尖之流隱退,為著保存實力,還將拓跋族的一些東西提前封存。」
「只是世事變遷,東聖修鍊之途斷絕,天地之力衰退之後,拓跋族後代也再難有人激發天算血脈,而預知的能力也跟著衰減。」
「拓跋族的先輩雖然早知曉族中會有這麼一劫,可卻無法堪算到這劫難到底從何而起,而拓跋黎的事情或許就是拓跋族滅族的先兆。」
拓跋黎帶著整個拓跋一族遷往西蕪,或許的確有形勢所迫,可其中未必沒有順水推舟之意,只可惜哪怕躲去了西蕪,他們依舊沒有逃過滅族之禍。
整個拓跋族因為涅火金蓮,無一人活下來。
焱陽有些明白了姜雲卿話中的意思,說道:「他們考慮的也真夠長遠的,可萬一要是打開傳承密地的人不是拓跋族血脈呢?」
姜雲卿說道:「若非拓跋族血脈,獲得金蓮傳承,是不可能打開傳承密地的。」
拓跋族能在東聖存在那麼多年,自然有一些他們自己的秘術,能夠甄別想要進入傳承密地之人是否合乎他們的資格。
這其中不僅僅是單憑著血脈之力,還有一些其他極為複雜也神秘的考量。
姜雲卿雖然將這些傳承下來的東西看了將近一半,可實際上對於拓跋族的事情依舊並不算全部了解,不過這不妨礙她知道,拓跋族的人是萬萬不可能拿復甦自己一族的事情開玩笑。
姜雲卿手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青光,如同游蛇一般在她手中遊走,
「看到了嗎,這是拓跋族的一種秘術,以拓跋族血脈為引煉製而出的青麟蛇,能夠感應到所有擁有拓跋族血脈的人,以後但凡身邊有同屬於拓跋族血脈之人出現,青麟蛇便能提醒我,到時候也也能夠感應得到。」
「而且這青麟蛇還能甄別出其他人手中是否沾染了拓跋族人的血,照著他們留下的記載,如若有人殺害過拓跋族直系血脈的族人,這青麟蛇便會通體變紅,變得暴躁不安,甚至主動攻擊那人。」
焱陽聞言滿是驚訝,他有些好奇的伸手碰了碰那條青色小蛇,就見它舒服的在他手指下蹭了蹭。
姜雲卿笑道:「你與我一體,又曾以我精血餵養,你體內也算是有了拓跋族血脈,所以它才和你親近。」
她伸手招了招,那小蛇便發出嘶嘶的聲音,然後快速朝著她那邊遊走過去,然後停留在她手腕附近,變成了一條青色小蛇的胎記。
就在這時,姜雲卿感覺到周圍的排斥之力越來越大。
姜雲卿說道:「修鍊場的時間到了,咱們也該出去了。」 丁宣眼角餘光瞥了眼周圍的情形,唇角不由揚起濃郁笑意,對眼前這肖吉翎更感興趣了。
他爽快點頭:「可以。」
肖吉翎沒想到團長這麼好說話,激動得直傻樂,可等他轉身時,神色便立即恢復到平常狀態。
他跟自然的走在兄弟之間,隨意與弟兄們打著招呼,隨意與大家說笑打鬧。
而大家似乎也很喜歡這個透著點機靈的小少年,紛紛很給面子的陪著他說笑打鬧。
不大一會兒,肖吉翎便來到其中一個烤架旁,伸手拿起一條烤得油澄澄的血狼腿,流著口水,便往上咬去。
忍著被燙起泡的危險,一口咬下,用力撕下大塊狼肉,津津有味的吃著。
明明被燙得真哈氣,甚至燙他卻就這樣毫不介意的咀嚼幾下,便咽了下去。
他這一幅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成功換來兄弟們的起鬨取笑。
肖吉翎卻將他那機靈眼用力一瞪:「怎麼滴?這麼多肉還不讓兄弟吃啊?」
「我小機靈自知能力小,出力少,所以吃東西選的是這裡最小的一塊烤肉,你們可不興欺負我哈。」
說話間,他還一幅怕被人搶了美食的樣子,直往旁邊躲閃。
還真別說,隨著他這話出,新霸主冒險團成員中,竟有人原地跳起,就要去追他。
那人邊追邊氣惱的罵:「你小子給我站住,每次都這樣,明明是那塊肉熟得快,你小子等不急,先拿來吃的。」
「還好意思說是讓著大家,你拿了最小的。你臉皮能再厚點嗎?」
小機靈慌忙躲閃著,哇哇大叫:「爐子,你給我站住,你敢再追,信不信等會兒我在你那塊肉上下佐料。」
似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被他叫爐子的少年心有不甘的停下腳步。
卻不服氣的指著他,咬牙切齒的罵:「你小子,有種別回來,只要你回來,哥先在你這塊肉上下佐料。」
說著,用力咳嗽一下,將一口濃痰吐向一旁。
這感覺,讓人說不出的噁心。
丁宣被這倆活寶的表演逼得直笑,尤其看到最後那爐子吐痰的樣子,讓他一陣反胃,卻忍不住笑著直搖頭。
「團長,您千萬別生氣,這倆傢伙一直就這樣,每次吃東西就鬧騰。」
就在此時,一位散發著儒生氣的,與丁宣年齡相仿的少年湊過來,向丁宣解釋道。
「這半個來月,因為大家不太熟悉團長的性格,倆小子一直忍著沒鬧,想不到他們今日又故態萌發。」
聽到他的解釋,丁宣笑看著他:「你這意思,哥壓制了他們的快樂?」
他的笑容總帶著點痞味,令不熟悉他的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但若熟悉他的人看到,必定知道,這傢伙又想坑人了,或是這傢伙心裡又不知在憋什麼壞了。
唯有與他親近的人看到這笑容,會覺得十分踏實。
因為每次他臉上帶著痞笑,都證明他會給兄弟們帶來極大的好處或驚喜。
儒生少年看到丁宣臉上痞氣十足的笑容,不知怎麼的,莫名的覺得親切舒服。
但,還是被他口中冒出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解釋:「不不不,小弟絕對沒這個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
丁宣看了眼已經混進那群人中的小機靈,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儒生少年。
「團長,小弟名叫墨儒,人送外號儒生。」
「因小時候,身體不好,家人以為我不可能走上修鍊之路,我爹便希望我通過讀書學些本事,至少可以在商鋪里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說到最後,墨儒的語氣黯淡下來。
丁宣一看,得,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年輕人。
好吧,像他們這種小小年紀便加入散修冒險團的人,誰不是帶著故事出來的呢。
他伸手拍拍墨儒的肩膀道:「不錯的名字,你一般都讀些什麼書?現在還讀嗎?」
他們說我是害蟲 墨儒紅著臉,尷尬的撓撓頭:「曾經希望有朝一日進天雲殿工作,所以我讀了不少辯論藥草及猛獸材料的書。」
「後來,我爹娘被害后,我便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出來跟著象可混了。」
「再後來,象可修為達到三重,要開冒險團,我便成了團里一個專門找草藥收集材料的附庸。」
墨儒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若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他在說什麼。
感受到他心裡的落漠和身為附庸的無奈。
丁宣笑著拍拍他肩膀:「別灰心,或許你有更適合你的機緣呢?學到的知識,千萬別丟了,將來會有大用的。」
文娛復興 他並非同情墨儒,刻意安慰他,而是真的覺得墨儒將來可能是團隊里十分重要的角色之一。
感受到丁宣發自內心的鼓勵,墨儒彷彿在做夢般,那麼不真實。
他激動得竟忘記了說話,傻傻愣愣看著丁宣唇角充滿痞氣的笑容,心跳不自覺的雜亂起來。
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他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掉下來。
這是父母離去后,他墨儒受到的最好的鼓勵。
想不到,除了父母外,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如此看重他,將他當成真正有用的人,而不僅僅是個附庸。
「傻小子,怎麼還哭了呢?」
丁宣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笑得更痞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你要記住『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不用,是沒到用的時候。年輕人,好好努力,看好你哦。」
他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對另一少年叫年輕人,竟沒半點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