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青彥斷然拒絕,不等我再開口,帶着花翹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難道是鬼就是這麼任性的消失來消失去?
我鬱悶的坐在沙發上,搞了半天,卻依舊什麼也不知道。突然,我從沙發上跳起來,對啊,現在花翹不在,我可以用電腦查啊,說不定就能查到呢。
我飛快的輸入血嫁兩個字,等待着結果。
看着電腦屏幕,我一喜果然度娘是萬能的。
“血嫁,最極端的陰婚方式。”霎那間,我渾身僵硬:“陰婚?難道說我和那個蛇妖是——陰婚?”
我有點不敢往下看,但屏幕上的畫像卻吸引了我,畫像有點老舊,還犯着黃,感覺是古老的遺傳物,而畫像上的人竟跟花翹有幾分相像。
我仔細去看,卻越發的像。
難道,這血嫁跟花翹有關?
我不禁往下看,卻見上面寫着一則傳說:
古時有名妓,名爲花翹,體態豐盈,容貌妖嬈,男子無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唯有金陵城中的才子青彥對其棄之如敝屣。
看到這裏,我不禁抽了抽眼角,棄之如敝屣?就剛剛來看,青彥對花翹寶貝的不得了好不好。
美利堅傳奇人生 我繼續往下看。
花翹心中不甘,縷縷糾纏於青彥,具被哄出門外,時之一長,花翹對青彥竟生出別樣情愫,卻被青彥無情拒絕。
花翹獨自流淚,卻突聞青彥身染惡疾,奄奄一息,花翹不顧傳染,細心照料,青彥卻終究離去。
花翹悲痛難忍,逆天而行,和青彥結以陰婚,滴血爲誓,用自己的陽壽度以青彥生命,此法爲血嫁。
看完傳說,我嘆了口氣,果然這畫像上的人就是花翹,想不到花翹竟是如此癡情的人。
只是,若只有這樣的話,蛇妖爲什麼要對我發這麼大的火,跟我解除陰婚就好了,就算這是解除不了的,那大不了就當這陰婚不存在好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對於這個問題,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繼續往下看,希望度娘能給我答案,但我卻在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我終於知道爲什麼蛇妖明明憤怒的想要將我大卸八塊,卻在紅脈要殺我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殺了紅脈,最後留下了我。 那是因爲一脈同體。也就是說,兩者只要有一方消亡,那麼另一方會同時消亡。
看完這解釋,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悲,要說這蛇妖殺我,那是絕對不可能,除非它想自殺,但換言之,要是這蛇妖哪一天不小心就掛了,豈不是我也要跟着掛?
啪!
我驀然驚嚇的從椅子上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心臟”兩個字。
這,怎麼可能?
不等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屋子在瞬間再次陷入了黑暗,我一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花翹又回來了?
“啊!”突然,一股霸道的力量將我攔腰捲起,從半空中迅速飛了過去,我一時被嚇的都沒聲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簡直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停下的瞬間,我只感覺到寒冷,刺骨的寒冷還有粗糙。
“蛇,蛇妖?”我不確定的試探。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我。
恐懼減少了些,但心臟還是緊張的跳的很快,我小心的伸出手去摸,總要弄明白,萬一,萬一不是蛇妖呢。
指尖觸碰到粗糙而寒冷的感覺,還帶着鱗片,瞬間,我竟安心了。
“蛇妖,那個,對不起。”我很是歉意,我不僅毀了它五千年的修煉,現在還陰差陽錯的跟它血嫁,讓它隨時有性命之憂。
想想也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就算平平安安的活到一百歲,那也只是一百歲,到了年級也就老死了,但蛇妖不一樣,它是妖,能活很長,現在卻因爲我有很大的機率早死。
“閉嘴。”蛇妖的聲音寒冷。
我撇了撇嘴,小聲道:“真的對不起。”然後識相的不再開口。
夜,很靜,靜到我能感覺到蛇妖的氣息,輕微而寒冷。
莫名的回想起那夜夜春夢的七年,其實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弄清楚,那七年我跟蛇妖是夢境的假象多一點,還是真的就同牀共枕了。只是現在這樣被它如麻繩似的緊緊纏繞住,跟它同睡一張牀,我竟是不害怕,平靜的。
只是——我記起方纔在電腦上看見的最後一句話,血嫁須在對方的心臟上滴血爲誓。
難道,那玉匣子裏裝的是——蛇妖的心臟?
可,就算是蛇妖的心臟,蛇妖爲什麼要將心臟跟自己分離,放在一個玉匣子裏呢。
不等我想清楚,我已在米糊中睡着了。
清晨的陽光灑落進來,淡金色的,非常好看。
我朦朧的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的嘴角有什麼溼答答的東西,我剛想去擦,可一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巨蛇的臉。
心臟在一瞬間差點沒承受住,直接抽過去,還好我理智反應過來快,沒做什麼愚蠢的事情。
只是當我低頭看的時候,我卻傻了,我,我居然正跟蛇妖臉貼臉,嘴對嘴,姿勢無比親暱,但,但最最重要的是——我居然流口水了,還是流在蛇妖的臉上。
轟隆!
我覺得我自己離死不遠了,不行,絕對不能讓蛇妖發現,一定要在它醒過來之前擦乾淨,否則,我真的覺得它會殺了我的。
可是當我想擡手擦的時候,卻驀然悲劇的發現,我的手連同身體都被蛇妖纏的死死的,根本比綁着麻繩還要結實。
我着急,這可怎麼辦?
突然,我靈光一閃,小心的將我的臉跟蛇妖的貼的更近,然後用我的臉小心的去蹭掉那灘口水。
蒼天啊,我都這麼大了,怎麼睡覺還能流口水,真是——
“你吻夠了嗎?”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嚇的我本能的閉上眼睛,一動不敢動的裝死。
“給你三秒時間。”蛇妖的聲音越發的冷。
“嘿嘿,你——”我原本想假裝剛醒,可一睜開眼睛,我發現悲劇了,因爲此刻我的嘴完全是對着——蛇妖的嘴。
也就是說,剛剛我在用臉擦蛇妖臉上口水的時候,無形中在不斷不斷的——吻它?
心中瞬間有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啊!”不等我想好解決方案,蛇妖猛然將我摔下了牀,痛的我根本不敢跟它抗議,只能低着頭弱弱的自己揉。
“顧蘇,就算你給我下了血嫁,你也休想我會喜歡你。”蛇妖居高臨下的對我宣告。
我一愣,剛想解釋,蛇妖卻命令道:“滾。”
“喔喔。”我只能趕忙爬起來滾,可一直等我滾到學校,我才發現,我居然是那麼那麼的聽蛇妖的話。
我:“…….”
“喂,你幹嘛啊!”突然,林靜出現在我面前,重重的拍我肩膀。
我瞪她:“林靜,你是一個女生,女生,就不能下手輕一點?”
林靜不屑的撇撇嘴:“對別人可以,就你這個粗糙樣,還需要溫柔對待?”
我:“…..”我默默的轉身,往教室走去,誰讓我眼瞎,交了這麼個損友。
“喂,喂,顧蘇,你等等我啊!”林靜追上來:“我發現你現在長能耐了,居然都開始這麼粗暴的對待我了。”
我:“……”
突然,林靜對我嘿嘿的奸笑:“怎麼樣?”
我眨眨眼睛:“什麼怎麼樣?”
林靜瞪我:“你還跟我裝傻,快如實招來。”
我被林靜說的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林靜一把抓住我,面對面的直視我,一字一字開口:“你跟你男朋友現在怎麼樣?”
額——
我的腦子在瞬間沒能很好的反應過來,以至於在一分鐘之後我才知道,林靜是對那天我身上的吻痕誤會了,以爲我有男朋友。
我看着林靜那一幅非回答不可的架勢,我知道這我要是不回答,林靜這個小老太婆絕對能把你念死,只是,我絕對不能說實話,我怕林靜會送我去神經醫院。
我清了清嗓子:“就,就那樣吧。”
“就那樣? 我的小人國 那是哪樣?”林靜湊過來,根本不讓我有說謊的可能。
我心虛的避開她的眼睛:“就是那樣啊!”
“顧蘇同志,這是你的初戀,你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你知不知道,所以,我一定要鄭重對待。”
“啊?”我一下子傻了,這,這她要鄭重對待幹什麼啊!
林靜皺着眉頭輕聲呢喃,那樣子我一點也不敢打擾。
突然,林靜抓着我:“顧蘇,鑑於你找男人那麼艱難,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穩,準,狠,要好好的抓住他,絕對不能讓他就這樣跑了。”
我狠狠的抽了抽眼角,抓住蛇妖?就算我這輩子真的不會被男人喜歡,跟男人無緣,我也不會瘋狂到要抓着一條蛇不放。
何況,還是一條嫌棄我的蛇。
想到這裏,我覺得我心好累啊,我想,我一定是全世界第一個被蛇嫌棄的人類。
“那,你還喜歡穆言嗎?”
聽到林靜的話,我的心驀然疼痛。
鈴——上課鈴聲響起。
“上課了,快跑。”我避開林靜的問題,拿着包趕忙往前跑。
砰!
藥窕淑女 一個不小心竟撞到了人,我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可我一擡頭,傻了,竟然是——穆言。
穆言根本不瞥我一眼,好像剛剛根本就沒有被撞,徑直轉身離開了。
心在這一刻竟是生疼的,好像要被撕碎,可我的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不,應該說是有模糊的畫面迅速的閃過,可我卻什麼都看不清也抓不住。
昨天,我想起了七年前跟蛇妖的種種,可卻依舊想不起和穆言的回憶,但我知道,就算我的腦海裏沒有任何關於穆言的記憶,可我和穆言,一定有過去。
刻骨銘心的過去。
“你怎麼了?”從後面追上來的林靜莫名其妙。
我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在等你。”
“你個白癡,上課都要遲到了居然還等我,還不快點進去。”
“好。”我任由被林靜拉着跑進教室,可不管上課老師在講什麼,我的目光只剩下——穆言。
我的心沒有停止過疼痛,可我卻捨不得不看他,只是,紅脈已經死了,我已經徹底淪爲天煞孤星,就算窮極一輩子,穆言也不會感知我的存在,更沒有我的記憶。
那麼,我還要找回跟穆言的記憶嗎?
現在沒有記憶的我已經如此的心痛,我怕,找回了記憶,我會更加痛不欲生。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走在空蕩寂靜的街上,我只覺得我自己的心比這街更空。
驀然,我停住腳步,回過頭,但身後空蕩蕩,只有我一個人。
我搖搖頭,看樣子是我太敏感,纔會覺得後面有人在看着我。
我繼續往前走,可那種被強烈凝視的感覺卻越來越重,我甚至於能感覺到後背有淒冷的感覺。
我再次回頭,可除了逐漸暗沉下來的空街,根本毫無其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但我忍不住的害怕,我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而那種在身後鎖住我的感覺也越發的強,最後,我害怕的跑了起來。
我低着頭,用我最快的速度往前跑,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我只想趕快離開這一條荒涼的街。
“姑娘,買個木鼓吧。”突然,一隻手抓住我。
我驀然擡頭,瞳孔在瞬間擴大,這,這怎麼可能。
“姑娘,來我這買個冰糖葫蘆吧,自家做的,特別甜。” 我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繁華的夜市,長長的街巷,掛着高高的紅燈籠,兩邊都是琳琅滿目的小商鋪,熱鬧非凡。
但所有的人卻都是古裝打扮。
“我,我難道——穿越了?”我努力的拍着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可痛感狠清晰,證明我根本不是在做夢,難道,我真的穿越了。
想到這段日子遇到各色各樣的稀奇事件,我突然覺得,就算是穿越,我也能——接受了。
只是當我一擡頭,看見石柱上的牌匾時,我卻渾身冰冷。
因爲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天和兩個字。
我看着熱鬧非凡的夜市,卻哆嗦的根本不敢動彈,天和街,不就是上回她來找算命先生的地方嗎?這裏的話,都是鬼啊!
“姑娘,來買我的冰糖葫蘆吧,真的特別甜。”方纔的商販笑呵着上前對我說。
我嚇的拔腿就跑。
“這姑娘怎麼了?”拿着冰糖葫蘆的小商販摸着腦袋,很是莫名其妙。
“你長的太醜,把人家嚇跑了唄。”旁邊賣木鼓的商販打趣道。
“我醜,她怎麼不買你的木鼓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言的相互打趣。
我害怕的努力往前跑,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又會來到天和街這條鬼街,可不管什麼原因,我一定要趕快離開。
可我兜兜轉轉,卻怎麼跑都是在這條鬼街上,並惹來街上鬼們的異樣目光,還有偷笑的。
啪!
我一個不小心,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痛的不得了。
“啊呦,你給我行這麼大的禮是想咒死我啊。”一道柔美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花翹。”我驀然擡頭,看着眼前的花翹,並驚喜的發現,我竟回來了。